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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曾是中国最大的无线短讯交友服务公司讯龙科技的联合创办人和董事长。该公司于2003年1月被新浪收购改名为新浪无线。他是中国领先的招聘网站中华英才网的主要创办股东之一，该公司于2008年10月被Monster收购。 李松曾于美国康乃尔大学学习分子遗传学，后获得哥伦比亚大学金融学博士。曾服务于美国投资银行Bear Stearns和Morgan Stanley多年。
冬天来了
坏消息是：不容置疑，第二次互联网冬天已经到来。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会 (IMF) 的预测，世界经济龙头美国的GDP增长率将从2007年的2%低落至2008年的1.6%，以至2009年的0.1%。另据美国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 (Morgan Stanley) 的研究结果，互联网广告额的增长率和GDP的增长率相关程度高达81%。那么对大多数互联网企业而言，冬天已至。
如果你是一个互联网（无论基于PC或手机）的创业人而又是第一次经历互联网冬天，你可能不知所措。如果你的创业公司还没有融资的话，你现在一定非常惊慌。笔者第一次创业是在2000年底，那年的四月份美国的NASDAQ股市崩盘，第一次互联网冬天忽然降临。兄弟我却冒冒失失地从摩根士丹利辞职，没有带上足够的衣服就出门创业，差一点在严冬中挂掉。虽然有幸找到几个抗寒力极强又精明能干的创业伙伴，熬过了冬天，公司在2003年1月被新浪网收购成为新浪无线，终究是有惊无险。
现在我和你一样，也在经营互联网创业公司，而且同时在经营三家公司（千万别学我！）。和你一样，要设法过冬。不过我告诉你，这次兄弟我学乖了。因为我早已穿足衣服 --- 比如说资金储备，再比如说，收入模式。如果你还光着身子，怎么办？虽然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但是我们可以回头看看历史，有什么教训可以吸取呢？
创业公司和第一次互联网冬天
如果你回头看，中国互联网创业公司做成的（被收购或上市），大致分成了这样几批：第一批是做通用门户（general portals）的，即新浪、网易、搜狐，这些公司是靠展示性广告（display ads）或品牌广告（branding ads）的模式起家的，它们大多在97年或98年从风险基金那筹到资金，到2000年4月第一次互联网泡沫破灭前的1到3个月之前，借泡沫惊险上市，那时它们虽然已有一些收入，但大多是亏钱的，它们搭上了没有盈利也能上市的末班车。2008年4月后，没有盈利的互联网公司再也不能上市了。不过在2000年4月泡沫破灭前，第二批创业公司已经出现，这就是所谓的“垂直门户”（我倾向于把它们说成是“分类信息网站”），比通用网站晚成立1-2年，大多是1999年左右成立，但就是因为晚了这1-2年，它们来不及抓到足够的眼球和少许的广告，错过了借泡沫上市的末班车。分类信息网站做的信息就像报纸的最后几页挂在“分类信息”的标题下一大堆豆腐块大小的广告，只不过是把这些广告移到网上来而已。在报纸上出现最多的分类信息广告是什么呢？中小企业服务分类信息（因此有了阿里巴巴——顺便说，阿里巴巴老是自称是中国电子商务的领军，但因为它的收入模式跟实际交易额完全无关，是按挂分类信息的时间来收钱的，所以它根本不是一个电子商务网站而是一个分类信息网站），还有找工作的分类信息（因此有了笔者投资的中华英才网），找房子的分类信息（因此有了搜房网），征婚的分类信息（如笔者现在经营的婚恋网站珍爱网）。
接下来，分类信息网站在第一次互联网冬天中饱受煎熬，到2003年6月长达三年的互联网冬天结束时，大多数的分类信息网站都被冻死了，活下来的几家大多因为在2000年4月前已经筹到了一些资金，加上在冬天中侥幸得到了一些后续资金才熬了过来。幸存者在冬天结束后功成名就（阿里巴巴上市、搜房网筹得Telstra几亿美元、中华英才网被Monster 以几亿美元收购）。
那么在长达三年多的第一次互联网冬天中新创立的公司有哪些做成了呢？基本上只有两种公司：要么是做无线增值服务的（如笔者参与的讯龙科技），要么就是做网络游戏（MMORPG）的。只要在这期间创立的依赖于广告为收入模式的公司几乎全军覆没！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在冬天里，风险基金是不会给你送棉衣的。而依赖于广告模式的公司必先有资金投入获取眼球，再有收入可谈。而无线增值服务和网游是从一开始就向消费者个人收钱的。
谁能熬过第二次互联网冬天？
笔者最近应邀参加在北京召开的一个题为“Web game 和SNS”的大会。我在台上一眼望去，与会者黑压压的一片，足有好几百号人，大多是创业人或是来自创业公司的管理者。我猜想这些人无非来自三类公司：一类是做网页游戏（Web game）本身的，即应用提供商；第二类是提供网页游戏发行渠道的，即社区网站（包括第一波的社区BBS网站，第二波的社区博客网站，第三波的社区非实名制SNS和第四波的社区实名制SNS）；最后是第三类的公司就是整合商（syndicate）——它们在应用提供商和渠道提供商之间充当搬运工，也就是说做一个整合平台，一边和各种社区接口，一边收集、整合或运营各种网页游戏。一个“Web game和SNS”大会弄得人潮汹涌，兄弟我是毫不惊讶的。为什么呢？此番情景是第一次互联网冬天的重现，只不过是手机短信内容换了手机WAP游戏，客户端MMORPG网游换了网页游戏而已。此非偶然所致，而是大环境所逼也！
第一：风险基金又不投钱了，所以现在要办创业公司，又得转向个人收费的模式了。为什么“疯投”又不投了呢？有三个主要的原因，一个是内因，二个是外因。
内因：这些日子，如果你在一家大公司打工，跑去一些有风险基金参加的大会上恭听这些投资人对时局的看法，听到的一定是“越是在低谷的时候，越是创业最好的时候，也是我们VC专注挑选有价值的创业公司的最佳时机“一类的风凉话。如果你因为听了这番言语，满怀激情去和你现在的雇主辞职，他一定会如释重负，因为他正在为裁什么人大伤脑筋，你主动请辞，可真是正中下怀，也不用付你“N+1”了。但你一下海就会发觉，那些VC是言行完全不一致的。为什么呢？他倒不是故意要忽悠你，他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可能确实是这么想的。问题是一个人知道什么是对的，不等于就会那样去做。比如说，你知道吃炸的东西对 身体不好，但你忘了你昨天不还是在吃麦当劳吗？兄弟我在做创业人之前是在摩根士丹利亚洲分公司负责销售衍生金融产品的，记得在97年亚洲金融风暴之前我和我的销售团队出去卖产品非常好卖，而恰恰是因为那时的股票市场热得发烧。尽管任何一个有理性的人都知道在这么热的市场下买金融产品风险是很高的，但所有的客户都抢着下单。金融风暴后，香港恒生指数一度从1万3千点跌到7千点，我们到处跟客户说，这么低的价位，现在才是应该下单的时候，因为将来赚钱的机率会很大。可是反而没有任何人下买单，虽然客户也知道我们说的是有道理的。世界上99%的人是跟风的，热的时候买，冷的时候卖。现在世界上有一个人是忙得不得了，那就是股神巴菲特，他老人家现在是整天找便宜货买，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伟大的人永远少而又少。伟人之所以是伟人，是因为他想到就付诸实践，而我们的风投朋友们是说说而已，你要是把他们的风凉话当真就成炮灰了。切记、切记。
外因：风投不投的外因有二。第一是它们的投资人也不想投钱给它们了。风投基金的钱是由所谓有限合伙人（即“LPs”）出的，当LP们一冷，那么风投基金就担心自己已经投的公司将无法从别的基金那里忽悠到下一轮的资金，在这种情况下，风投基金会尽量保存剩余的资金以备挽救它们已经投资的公司。这是其一。其二是大多数的风投基金管理的资金并不是存在它们账上的，它们一旦决定投资某个企业时，会向它们的LPs要钱（即所谓“cash call”），虽然按照事先签订的协议，LPs有义务汇钱，但是在非常时期，LPs常常会赖帐（default）。
由于上述的一个内因和二个外因，你作为一个创业人，还是要自求多福。在这个时候创业，你的模式得一开始或者很快（取决于你和你的家人的存款状况）要有收入。那么，列位看官，请问现在除了手机游戏或网页游戏，还有什么高招？至于说做“社区”的，搞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想从广告上赚钱，最近在大环境所逼之下终于变得现实了，于是把网页游戏当成了救命稻草。对此兄弟我是完全同情的。老实说，如果你回头看看依赖广告模式做成的网站，在第一波三家通用门户依靠品牌广告上市后，后来用广告模式做成的网站，几乎全部是靠分类信息广告的。分类信息广告和品牌广告大不一样，前者内容即广告，后者内容和广告是弱相关的（比如你在新浪上读新闻的时候，旁边放了三星的广告），即使百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分类信息广告网站，只不过它是以每个不同的关键字来做分类而已。换言之，第二波的依赖广告模式的网站之所以抢到广告收入是因为它们的广告形式和第一波依赖广告模式的网站有本质的差异。后来者凡企图也用品牌广告来赚钱的几乎一家都没做成。按同样的道理，如果SNS网站也想在广告上分一杯羹，我认为它们必须要找到和品牌广告、分类信息广告性质完全不同的广告形式才有可能成功。也就是说，这种广告必须能够利用到SNS网站上会员的个人属性做定向广告和利用到会员的朋友关系做社会性推荐，也就是“社会性广告”（social ads）。至于说没有个人属性和朋友关系圈资料的BBS或博客社区，还是趁早放弃靠广告为生的念头吧，过去做不成，今后也别想做成。
话要说回来，social advertising这种模式连实名制SNS的世界领袖Facebook还没弄出来，如果你是一个Facebook的模仿者，想寄希望自己的团队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搞出来，恐怕是一厢情愿，最有可能没等弄出来就冻死了。还是老老实实去找些Web game来销售吧，能卖多少算多少。君不见，连美甲、美胸师最近都来做Web game了，她淘金你就卖铁锹给她。说到这，兄弟我常被别人问到在在救命稻草网页游戏这个领域里谁会可能有出息？我的看法是：如果我个人要投资，我会投渠道，因为做网页游戏就像拍电影，靠的是偶尔一炮打响，不能建立长期的品牌（你看电影的时候，注意是哪家电影公司拍得吗？），这就是为什么自从新浪，搜狐上市后，再也没有强有力的门户出现，而盛大上市后，又有很多游戏公司上市的原因（将来还会有），前者有品牌壁垒，后者没有。况且之所以美甲、美胸师也来从事网页游戏是因为不像客户端MMORPG游戏那样，网页游戏的开发成本低、开发周期短，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意味着咱中国人的看家本事立刻可以用上，我可以快速模仿你开发的Webgame，只是换一下皮肤，但是只收你四分之一的费用。就像无线增值服务很快红海一片一样。在无线增值服务领域，因为计费的价格由电信运营商固定，SP们不能自行改动。所以互相抄归互相抄，至少不能互相杀价。但在PC上，人人都可以自定价格，恐怕Webgame很快会从红海变血海，还是做渠道的好啊。至于说做掮客的（syndicate），理论上好像挺好的，一边整合第三方的Web game，一边连接所有的社区，一切坐享其成。殊不知，做生意是有2、8原理的，大的渠道占据了大多数的流量，它们也会同时做syndicate，就像google又用自己的平台做AdWord，但也通过第三方网站发AdSense广告一样。纯粹的掮客没搞头，没搞头啊。
说了半天，到底谁能熬过第二次互联网冬天呢？要么像校内网那样已经拥有大流量的渠道公司，反正现在也不需要那么累的探索什么创新广告模式了，拿来别人的Webgame硬卖就好，看到热门的顺便自己也来抄一下。要么就是游戏公司，不过如果你是做网页游戏的，你的创意迸发和实施的速度可要快过换皮肤的速度啊，辛苦辛苦。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要回去打工也回不去了，没看那里的员工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了。
共勉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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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 11: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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